子陽 Parker

　　「你不可能是……你不是說你沒去過烏鴉酒館嗎？」路西恩漲紅了臉，少年在含他性器之前說了什麼？

　　『嗯……平常的話是不怎麼夠，算你欠著吧！』

　　「有時候我的記憶力像老人家，不怎麼好，會忘記我自己出現過的地方，但你的確，欠我——帕克森船長、黑公主號的主人——買春費。」船長恢復先前的表情，意氣風發。

路西恩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……被整了……

　　「那也算？！」

　　「喔喔喔，我說了就算！」

　　「你到底是誰？」

路西恩快要瘋了！他在作夢嗎？他其實還躺在旅店的床上，聽著海浪？如果船長是烏鴉酒館的男妓，又為什麼、為什麼要他去做這種事？

　　「我是誰不重要，路西恩，我是不是黑鬍子的兒子也不重要，因為此次航行的目的只有一個：海洋之心。」

「啊？」

「有時候呢……我喜歡扮成不同身份的人，和人群接觸。」船長說話的方式很跳躍，路西恩幾乎接不上對方的思路，他不知道是因為船長醉了，還是因為這是他的本性？或者如他所「暗示」，他在扮成「另一種人」？

「船長……」大副吃完盤中的食物了，他喝著酒，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，「這些年來，我已經阻止你好幾次，不要讓沒用的人上船，你怎麼就是不讓我殺了他？」

「抱歉，葛瑞芬的興趣是殺人，特別是殺我看上的男人。」船長小聲地對路西恩道，大副乾咳了兩聲。

「船長，你不能放著叛徒不管——」

「路西恩不是叛徒，」船長打斷大副的話，「對吧？」他轉向路西恩，「你很聰明；我不知道是因為唸過書的關係，還是你有天分，葛瑞芬，」他轉向大副，「你知道我不喜歡整艘船載的都是目不識丁的莽夫。」

「他們是你的砲灰，容我提醒你，船長。」大副連擦嘴的動作都如身在皇宮，從容優雅。

　　「喔，你說的對！」船長拍了一下自己的頭，「你看，」他對路西恩道，「我們需要多一個有腦袋的人。」

　　「我們不需要多一個有腦袋的人！」大副馬上反駁，「我們只需要你，保持清醒！」

　　「他在吃醋。」船長對路西恩眨眼，大副又馬上反駁：

　　「我沒有在吃醋！我只想提醒你，路西恩‧席克林尼歐對我們一點用處也沒有！」

　　「你不覺得他很有意思嗎，親愛的葛瑞芬？」船長走到大副身後，「他是我這輩子見過，第一個白白送錢給妓女的人。」

　　大副沈著臉、不說話，雖然他看似與船長平起平坐，但他不足以影響船長的決定。

　　「路西恩，我回答你的疑問，為什麼大家那麼怕野兔灣。」船長坐回餐桌前，「因為那裡有人魚。」

　　「人魚？」

　　「沒錯，就是你在故事裡會讀到的美人魚，她們實際存在，只不過，她們是一群骯髒下流的東西。」

　　「『海洋之心』指的是……」

　　「人魚的心臟。傳說，它能治百病。我受一名領主所託，前往獵取『海洋之心』。人魚這種生物和人類一樣，一旦死了血液就會停止流動，所以必須趁她們還活著的時候，活活把心臟挖出來，讓病人吸食心臟的血才有用。」

　　「這……」這也太殘忍了……

路西恩的想法顯露在他的表情上，船長不屑地「哼」了一聲。

「你是陸地上的人，你不懂，」船長替自己斟滿酒杯，葡萄酒鮮豔如血，注入他的杯子，宛如紅色的漩渦，「我的黑公主號是全大西洋裡跑得最快的船，萬一遇上人魚的攻擊，我也沒有全身而退的自信，所以我才準備了那些武器。順帶一提，火藥在我這裡。」

「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？」

「我需要你的聰明。」

「我不懂。」

「野兔灣是一座無人島，附近的海域是人魚狩獵的地方，我的想法是把人魚趕到沙灘，然後像捉魚一樣網住她們，你讀過書，也許你能教我，怎麼在陸地部署『軍隊』。」

　　「不，我幫不了你，軍事不是我的專長。」

　　「人各有所長，」船長喝了一口酒潤喉，「路西恩，就算我不幫你『介紹』，你也會打聽到『黑鬍子的兒子』在徵召船員，在考慮有可能分到財寶、大撈一筆的情況下，你會把道德拋向一邊，向葛瑞芬毛遂自薦，你會加入我們不是巧合，你需要錢，我需要『海洋之心』，讓我們合作，有什麼不好呢？」

　　「我也沒辦法拒絕吧？」

　　船長有些落寞地笑了笑，「很高興跟你聊天。」

　　就在這時，一名黑人守衛闖進艙房：「船長！」

　　「你不懂得敲門嗎？有什麼事？」大副拍桌斥責，那名黑人縮了縮肩膀。

　　「因為，大副……有暴風雨接近中……」

　　「她來了……」船長的臉像小丑，笑嘴左右橫開，他聽到暴風雨，不旦不擔心，反而雙眼炯炯有神：「海妖女神來幫我了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