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陽 Parker

假設一個男人對你「動作很大」，不管你是不是答應，就對你做一些超出朋友會有的舉動，那是不是……對你有意思啊？

      ——怎麼辦？

      他不想把衛聆推開耶……

2.

計程車開到樓下，洪貴彬住的出租套房隔在老公寓裡，他要從皮夾裡拿出鈔票，但衛聆揮手要他下車。

「我付就好。」

「可是……」

嗶。

車資是跳表計的，運將不介意客人拖拖拉拉。

「早點休息。」

「嗯……」洪貴彬下了車，整個晚上都沒出到自己的錢。

老公寓沒有電梯，洪貴彬住五樓，只能慢慢爬樓梯。

進了家門、開了燈。

套房一開門進去就看的到床，床旁邊是浴室和衣櫃，電腦桌正對窗戶，外面有小陽台放洗衣機和晾衣服。房間打掃得很乾淨，沒有亂丟的髒衣服和吃剩的餐盒，連棉被都折得很整齊。

洪貴彬靠著門板，發了一會兒呆。

他有種奇怪的感覺，他想去窗邊往下看，看衛聆搭的計程車走了沒，因為他想起自己沒有跟衛聆說「再見」、說「晚安」，他說的話好像不夠多，不足以讓衛聆知道他其實很享受這個夜晚。

他知道……即使衛聆恢復單身，他這種人始終不會是衛聆看得上眼的貨色，所以，他表示感激，謝謝就好。

不是謝謝再聯絡，而是謝謝衛聆給他一個愉快的「約會」。

      他幻想過好幾次，跟一個不錯的男生出去、那個人會請你吃東西、兩個人隨意在街上逛逛、聊著彼此的喜好，在這互相探索與捉摸的過程中，就是曖昧。

      曖昧的感覺是很好的。

      跟兩個人有沒有結果無關，就只是一種暫時性的感覺，卻會在回憶裡延續良久。

曖昧的感覺想起來都會甜甜的。

洪貴彬正要脫衣服，準備洗澡……

叮咚。

誰啊？

他草草把襯衫扣子扣回去，一邊轉開門鎖。

門開了個小縫，四根手指就伸進來，抓著門板、把門推開。

洪貴彬往後退，門外的人是衛聆。

他有點嚇到……

不……

是超級嚇到！

「衛…..衛聆？」

洪貴彬怔怔地看著衛聆走進他家，大手摟上他的腰、將他帶向自己。

門在衛聆背後關上，衛聆的頭髮有點亂，但他的眼神彷彿能讓人夢想成真。

「你叫我的名字了。」

「啊……」他的嘴唇被衛聆吻住。

那個吻是張狂的、帶有不親切的掠奪性，就這樣直搗黃龍，舌頭伸進口腔。

洪貴彬有點呆掉，欲退還休，他的手沒有真的在推人，就只是抵著衛聆的肩膀，他覺得自己像電影裡身材嬌小的女主角，被男主角強吻了，但因為兩個人都是愛情片主角，所以女主角不會像遇到變態色狼那樣，朝重要部位踹下去。

嘴唇不停地吻著，好像會缺氧，探入口腔的舌頭像狡猾的蛇，溜來溜去；洪貴彬覺得自己像被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，兩人的大腿碰在一起，他快不能呼吸。

他雙手弓起，像防禦姿勢，但那只讓他像折疊起來，小了一號。衛聆撐著他的腰、一手扶著他的後頸；那兩隻手跟嘴唇一樣火熱，卻讓他有不會跌下去的紮實感，好像他可以信任這個男人。

相信他。

相信他不會將自己推下懸崖，相信他給自己的是最美的，他被衛聆抱著，衛聆吻他，積極地和他接吻。

接吻。

親一下和接吻是不一樣。

親一下就像嘴唇輕碰，帶有長輩對晚輩的撫慰之意，但接吻……是傳達男人對性愛的渴望。

從舌尖到牙齦細細舔吻，衛聆的動作沒剛開始那麼急促了，彷彿在品嚐甜美的果實，而非草率地將果肉啃光。

洪貴彬的雙手軟化了，他想要那種即使跌下去、也有人接住的感覺。衛聆的吻太醉人，趁著一點酒意，帶著一點迷茫，他覺得很舒服，好像他也醉了。

換氣的空檔是最脆弱的，洪貴彬半瞇著眼，混濁的氣息彷彿是一種暗示，衛聆的手掌摸著他的脖子、到臉頰，嘴唇再度貼合。

洪貴彬不知道自己是討厭還是喜歡、是接受還是不想，他沒有反抗，也沒有迎合，他放任衛聆的舉動，可能他也不知道怎麼應付，更或許是，衛聆給了他想要的。

實現了他不敢追求的。

——衛聆。

他心裡滿滿都是這個名字。

衛聆的吻讓他無法招架，他被推向床邊，身體好像不是自己。他躺在床上，衛聆脫下深灰色大衣。

他想說些什麼……

不，還是不要說，說了就破壞氣氛。

衛聆凝視著他，同樣沒說什麼，但他們之間好像有種不約而同的默契——他們怎麼能忍受見了眼前這人、卻不抱著彼此接吻？他們之前到底在做什麼？浪費那麼多時間，浪費天上掉下來的機會？

衛聆俯下身，吻他，他雙手摸著衛聆的臉頰和頸子，展現柔情密意，他的舌頭悄悄舔了一下，彷彿是對情境的鼓勵。衛聆一手摸著他的頭髮，親吻他的耳垂。

彷彿是他的先知。

洪貴彬不再「想」了，他無暇思考，到底是喜歡一個人、才會想吻他，還是吻了之後、才發現自己喜歡這個人？

都不重要了。

他有一點害怕，但害怕只是對未知的本能情緒，不是討厭。

親吻沿著脖子往下，衛聆碰到的每一吋肌膚，都酥麻地讓他心癢，難耐，他的頭倒向一邊，衛聆的手伸進襯衫，他抱著衛聆的背，衛聆彷彿從一個遠在天邊的存在，變得近在咫尺、近得他雙手張開，就能碰到。

他閉上眼睛，衛聆親吻他的眼瞼，如果這個男人離開，他一定會很難過，他有預感。

衛聆解開襯衫鈕釦，一邊吻著他的嘴唇，他心跳加速，他學著回應，學習與對方接吻的頻率和動作，因為他希望帶給對方相同的感覺，他想讓對方舒服。

唇舌交纏，牽引銀絲，嘴唇好色地吻著，他弓起身體，讓兩人貼合在一起，衛聆的手臂鑽到他的腰下，扯歪了長褲，他伸直腿，腳指磨蹭床單。

衛聆的手從腹部往上、摸到他的左胸，他望著衛聆，衛聆也望著他。

他不禁想，為什麼這個男人如此迷人？迷人到可以成為世界，成為一切？

他的心，跳得更快了。

啊……

口中吐出的熱氣不及身體的一半，衛聆親吻他的胸口、鎖骨；他唯一想做的事，就是抱緊衛聆。

從嘴唇到胸口，從胸口到下身的慾望，他真實感覺到當一個男人對他這麼做，他不僅不討厭，還有點期待。

不要想，只要感覺。

感覺嘴唇擦過肌膚，引起戰慄。

感覺手指拂過的地方，都點上了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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