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陽 Parker

第六章

1.

他們走到停車場才想起一件事……

酒精會抑制人體中樞神經，讓反應減慢，影響動作協調、視力、集中力、認知能力等，尤其是在人多、車多、街道擠的市區。如果你是在美國西部大荒漠那種地方，也就算了！至少你撞到的是樹幹……或掉進水溝，但在都市酒駕，撞到的是人，活生生的人！

所以，絕對不能酒駕。

      衛聆嘴角帶笑，不知道在笑什麼，大概是酒精剝奪了他的自律神經。

      「噢！」

      路面不平，他不小心踢到，他扶著旁邊的人，也就是洪貴彬。

      那是他們第一次如此靠近。

      洪貴彬不知道衛聆在想什麼，但衛聆的手強而有力，抓著他，一點也不猶豫。

      他們站在停車場，冷風吹拂，衛聆站穩了，手卻沒有放開。

      「經……經理？」

      「叫我的名字。」

      衛聆的手放開，但他的身體卻沒有離太遠，就在洪貴彬觸手可及的地方，好像只要洪貴彬伸手，就能抱住了。

但洪貴彬沒有伸手，衛聆溜走了。

衛聆的腳步有些虛浮，輕飄飄地不著地，他走到自己車邊，一手扶著。

      「我不能……」他喝了酒，不能開車，「我們應該在那邊叫……叫……」

      「計程車？」洪貴彬接著說。

      「對。」

      他們來的時候，室內停車場都滿了，只好停戶外，收費也比較便宜，但戶外停車場的缺點就是離鬧區有段距離，要走一小段路，附近也沒有計程車在繞。

      「你要怎麼回去？」衛聆問。

      「我搭捷運，我家離捷運站很近。」

      「你知道喝醉走路的致死率是酒駕的三十倍嗎？」

      「真的假的？」

      「我從書上看到的……」衛聆笑了起來，他覺得自己的行為很荒謬，一點效率都沒有，現在他們又得走出停車場、走回喝酒的地方，「誰知道數據是真的還是假的，專家就是能自圓其說。」

      他們走在人行道上，附近是給有錢人住的高級住宅、和還沒蓋完的高級住宅的骨架。跟去夜店狂歡的人比起來，他們沒有喝很多、時間也沒有很晚。

      「這時間叫的到捷運嗎？」

      「有、有吧。」最後一班......

      「你平常都搭捷運嗎？」

      「嗯。」

      「搭捷運很快吧？」

      「是很快。」

      「沒有紅綠燈。」

     「嗯嗯。」

      衛聆問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，洪貴彬嗯嗯啊啊地回答，答得不是很認真。夜店從晚上十點開到凌晨四點，現在十二點剛過，正是灰姑娘的馬車變回南瓜、夜店也正熱鬧的時刻，他們卻要回去了。

      「明天還要再來一趟……」衛聆想到就累。

      「你可以叫代駕啊！」洪貴彬現在才想到。

      政府為了推廣酒後不開車，與計程車隊合作，現在除了打電話叫計程車，還叫的到運將「代駕」；運將會到現場，用你的車載你回家，省掉用路人「不知道停車費會累積到多少」、和「明天還要爬起來把車開回家」的壓力。

      但他們都已經從停車場走到鬧區了……

      多來走去的……

      「對不起，我應該早點講……」

      「是我沒想到。」

      計程車一輛接著一輛，把辣妹、和看起來長得不怎麼樣，卻仍坐擁辣妹的男人載來，大部分的人都是要「過來」，很少人「回去」。

這個時間，夜店一定擠滿了人，大概再過幾個小時，滿地都會「屍體」了，屆時，可蔚為奇觀。

有人下車、有人在路口張望；小黃運將迴轉後，馬上來接要上車的客人。

衛聆開了車門，讓洪貴彬上車。

這是洪貴彬第一次遇到如此紳士的舉動，他慶幸自己還有八分清醒，這樣他才會記得這一幕，但衛聆沒有關車門、向裡面的人說再見，他自己也坐上車。

車門一關，車子就往前開了。

「先到你家。」衛聆說。

「喔……那到XX站，從OO路口進去右轉……」洪貴彬向運將報上靠近他家的捷運站，從捷運站到他住的地方，差不多要走十分鐘，算很近了。

和衛聆一起坐後座，洪貴彬覺得車子好像縮小了、空間變小了，他想說些什麼來化解沈默，但衛聆的頭慢慢垂下，就靠著他的肩膀、閉上眼睛。

洪貴彬眼珠左右轉動，身體卻像木頭人，不敢動。

衛聆睡著了嗎？衛聆的酒量有這麼差，兩杯紅酒就讓他想睡了嗎？

   這比兩個人面對面、或衛聆扶著他的肩膀，還要讓洪貴彬緊張，他的心臟快要跳出胸口，腦袋卻異常清醒，全身有一種溫暖的感覺，但也有點苦澀。

因為他在想一個假設。

假設一個男人對你「動作很大」，不管你是不是答應，就對你做一些超出朋友會有的舉動，那是不是……對你有意思啊？

   ——怎麼辦？

   他不想把衛聆推開耶……

＊＊＊ ＊＊＊ ＊＊＊

我是真的有看過計程車一輛接著一輛把「妹」和「看起來不怎麼樣，卻擁簇著妹的人」載來，如果不是怕趕不上捷運，我會遊蕩到更晚吧？唉呀，這好像不是文學青年會做的事XDD

不過我還沒看過橫屍遍野的場面，那大概要三點過後吧，我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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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菲爾鐵塔的角色繪者是Leila蕾拉老師喔^^