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路西恩,我會讓你暫時忘了……你身在何處……」少年將對方的性器含入口中,不久,路西恩就射了,生平第一次射在少年溫熱的口中,少年還對他微笑。

 

 

2.

  「看到坐在那裡的人沒有?」

 

   路西恩跟在少年身後,兩人回到一樓酒吧。

 

少年履行他的約定,提供情報。

 

他抬了抬下巴,指向一名坐在角落的青年。

 

青年彷彿是濁流中的清蓮,在烏鴉酒館裡鶴立雞群,他身邊沒有糾纏的妓女,附近的座位也空著,全場的人似乎都故意跟他保持距離,但路西恩是門外漢,沒有少年的指示,他還真的不會注意到,頂多以為對方喜歡一個人喝酒。

 

  「一個月以前,克因福羅港開始流傳黑鬍子的兒子在徵召船員,之後,那個人就出現了,他每天晚上都坐在相同的位置,同樣的時間出現、同樣的時間離開。」

 

  青年的穿著也酒館內的客人不同,酒館內不乏出手闊綽的客人,但他們沒有青年穿衣的品味,青年把一頂羽毛帽放在桌上,帽子是手工天鵝絨打造的,上面鑲著藍寶石與褐色、黑色相間的鳥羽。

 

青年有一頭銀髮、蒼穹般的藍眼珠,他穿著長外套、背心和馬褲組合的三件式套裝,外套是青綠色的,金線與銀線繡著兩排鈕釦的花紋,蕾絲裝飾在袖口上,他戴著白色手套、頸繫白色絲巾,領口正中間戴著一只貝殼做的胸針。

 

他端正地坐著,桌上擺著一杯萊姆酒、與紙筆。

 

  神情有些憂鬱。

 

路西恩以前的同學有不少是家境闊綽的貴族之子、商人之子,他看過他們穿衣的格調,但都比不上青年來的高貴、典雅,青年有種天生的氣質,彷彿他是脫俗、不問塵事的王子。路西恩一看到他,就被那氣質震懾住了,因為像青年這樣的人——一看就很有錢——居然能在烏鴉酒館不被打擾,一定來頭不小。

 

「我不知道他的名字,但我知道他確實在徵召船員,看到桌上的紙筆了嗎?如果有人去應徵,他會先跟他們談,然後在紙上寫些什麼,一張給對方,一張留給自己,我想他應該是想過濾對方的背景吧,誰都不希望有礙手礙腳的船員。」

 

「那我……

 

「你去試試看,他不讓你上船就算了,反正你目前也找不到雇主。」

 

少年說中了。

 

路西恩決定放手一搏,他突然想到他還沒問少年的名字,正想開口,少年已經轉身走到酒客之間,他想,至少向對方道個謝,但少年開始與兩名壯漢攀談,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打擾對方「做生意」好了……

 

  ——這份感謝就放在心裡,以後總是有機會說的。

 

  路西恩鼓起勇氣,撥開桌子與桌子、醉漢與妓女形成的看不見的屏障,走向那名獨自坐在角落的青年。

 

  青年起先仍沈浸在自己的世界,直到路西恩拉開他對面的椅子,坐下。

 

  「有事嗎?」青年的嗓音輕柔,像唱詩班的成員。

 

  「聽說你在徵召船員。」

 

  「沒錯。」

 

  「我想加入。」

 

  「你不像個水手。」

 

  「我需要錢。」

 

  「有意思。」

 

  「我要先預支一筆錢寄回老家。」

 

  青年脫下手套,整齊地放在一旁,他拿起紙筆,在兩張紙上寫了幾行,並倒轉並排在路西恩面前,「簽名,你就能去商會匯錢了。」

 

  路西恩對這順遂的「面試」感到不可思議,那兩張紙是借據的正本與副本,署名「帕克森船長」,金額是一千金幣整,這對路西恩來說不是筆小數目。

 

  「我可能還不出來。」

 

  「很好,你識字!」青年說,「只要你能在旅途中活下來,你不用還,因為這筆錢就是你的報酬。」

 

  「如果我死了呢?」

 

  「那你也沒機會還了。」

 

  「聽起來你都像在把錢送人。」

 

  「你沒資格說我。」

 

  難道這人一直在觀察路西恩?

 

青年的眼神像捲著八角網的蜘蛛,陰沈老練。

 

路西恩在兩張紙上分別簽下自己的名字,正當他要放下筆的時候,青年突然抓住他的手!那一瞬間,路西恩覺得全酒館的人都在看他,吵雜的氣氛沒有停歇,難道那也是他的錯覺?

 

  青年用空出的那隻手拿回筆,另一手把路西恩的手翻轉過來,他把路西恩的拇指壓在紙上,路西恩感到蟻叮似的疼動,待青年拿起他的手,紙上已多了一個血指印。

 

  「這、這是……」這是騙術、是巫毒?

 

      只見青年收起紙筆,一口飲盡杯中黃湯、戴上羽毛帽。

 

  「明天晚上十點開船,別遲到。」青年起身。

 

  「晚上?為什麼是晚上?」路西恩仍摸不清頭緒,他不曉得自己是上了賊船、還是找到一份工作。

 

  「船長的命令,白天給你去享受你在陸地上最後的時光。」青年整了整領子和袖口,他的話聽起來有道理,但路西恩仍有疑問:

 

「我怎麼知道哪一艘是你的船?」

 

  「準時到碼頭,你會知道的。」

 

青年離開酒館。

 

路西恩看著他的背影,發現和他擦身而過的人無不低著頭、小心地讓路,而且都不做得太明顯。路西恩摸了摸拇指,方才的經歷彷彿是夢,因為拇指上一點痕跡也沒有,但留在桌上的單據,有自己的血印。

 

路西恩把單據收進行囊裡,轉頭搜尋少年的身影,他想告訴他這個消息,但他找不到少年,也許是跟客人上樓了吧……

 

他摸了摸鼻子,走出酒館,回到下塌的旅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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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子陽 (Parker)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